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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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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王曉書皺眉盯著前方,只見那飛機倒下濺起的煙霧中似乎有什麽在移動,她瞇了瞇眼,表情猛地一凜,“有喪屍!”

“哎呀。”Z非但不擔心,反而一臉喜色,“真不錯,這丫頭就該吃點苦頭才行。”他看向王曉書,建議道,“把她丟下去怎麽樣?”

王曉書將註意力從前面數量明顯非常多的喪屍身上分了一點給他:“你說真的?”

Z無視因為他的話而開始尖叫的蕭雅雅,齜牙一笑:“逗你玩的。”他說完這話笑容立刻就斂了起來,將車子往後倒,打算離開這裏換另一條路。

但有句話說得很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歐陽見前面有大批喪屍出現,不但沒有加快腳步回到車上開車走人,反而拿起了武器朝前沖了上去,像是要了證明他在某些方面還是比Z強一樣,跟喪屍發生了正面沖突。

“……”Z睜大眼睛看著沖鋒陷陣不要命了一般的歐陽,無語道,“這輩子能遇見他這樣的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王曉書看著歐陽的屬下因為歐陽的魯莽而不得不上前幫他,麻木點頭:“附議。”

蕭雅雅沈吟了一下,道:“+身份證號。”

王曉書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縮回籠子裏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王曉書嘆了口氣,使勁將腦子裏那個“她到底看沒看見Z的大鳥啊!?”的問題彈出去,對Z說:“要下去幫忙嗎?”

Z皮笑肉不笑道:“你看由得我選擇嗎?”

王曉書順著他所看的方向望去,原來伊寧已經很女王地拿著槍上去幫忙了,大批喪屍將他們團團圍住,宮崎悠介站在綠色皮卡邊遠遠地看著他們,一臉“新手路過組隊混個經驗”的無辜迷茫樣。

“你打算怎麽辦?”Z給王曉書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戰況,“如果算上宮崎悠介的話,現在外面的狀況大概是6:20。當然,如果我們也下去,比例絕對不是8:20,而是1:0。”

“為什麽?”王曉書疑惑地問。

Z推了推眼鏡,泰然自若道:“因為如果我是那個1,那麽那些喪屍很快就會變成0。”

只有他算是DPS嗎……是得有多看不起他們這些凡人啊QAQ

王曉書按住不停拉扯的嘴角,垂眸思索了一下,靠著座位望向了車頂:“你決定吧。”

她不想管了,從私心上她其實希望伊寧和歐陽全都死了算了,這樣她的威脅就徹底沒有了,可是從良心上,她又覺得他們畢竟還沒真的做出什麽罪該至死的事,如果這麽做了好像有點太殘忍。這兩種想法在她心裏激烈交鋒,前者的比例明顯大大的高於後者,果然人都是自私的嗎?

Z怎麽會看不懂她的想法?他自然是讚成調頭離開的,宮崎悠介算是這群人裏最無辜的,但他就在車旁邊,直接上車再走也來得及,被包圍的只有伊寧和歐陽還有他們的三個屬下,但如果他真的帶她走了,那他們幾個要是真死了,不知道王曉書會不會又怨恨他?

很難說啊,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躺槍大戶表示壓力很大。

“算了。”Z似乎嘆了口氣,脫掉白大褂將眼鏡摘掉,換上單片眼鏡以便瞄準射擊,對王曉書說,“你在車上等著,別靠近她。”他指了一下蕭雅雅。

蕭雅雅默默地縮在角落裏,一臉無辜。

“你要去幹什麽?”王曉書詫異地問道。

Z隨便摩挲了一下淩亂的劉海,黑發蓋在他的單片眼鏡上,他不戴眼鏡那邊的鳳眸線條優美而迷人:“救人啊,救不了的話就補個刀連喪屍一起幹掉。”他陰森森地齜了齜牙,“你不是讓我多做好事嗎?我這是在給自己贖罪呢,年輕的時候太囂張了,一走一過就死人。”

“……”王曉書楞楞地看著Z頭也不回地下車,隨後車自動鎖住,而他挺拔頎長的身影則迅速加入了前面的高能戰鬥,那些喪屍還是忌諱溶液的,Z一路上去,他們便一路讓開,他成功地進入了包圍圈,加入了伊寧等人。

宮崎悠介見Z都上了,也不好再混經驗,拿了武器也沖了上去,跟在Z身後撿裝備。

王曉書神色覆雜地看著Z穿著白衣黑靴的纖細身影,他細碎的黑發隨風飛揚,高挑的身子動作靈敏而快捷,雖然看起來有些清瘦,不及其他幾人壯實,但他的攻擊卻是最強也是最有效的。

有了他加入戰鬥,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伊寧站在Z身後,保護著他的後背,看得王曉書有些刺眼,但又怕如果真的下去了這邊蕭雅雅再搞鬼,一時有些猶豫到底要怎麽做。

就在她遲疑的間隙,場上忽然有人搞起了小動作。歐陽大概是見情勢好轉,他們應該可以成功逃脫了,便不再專心對外,反而給Z下起了絆子。

他時不時將自己這邊的火力轉嫁到Z那邊,又故意擦槍走火與Z交鋒,場上其他人都在專心對付喪屍,根本沒發現他的惡劣行為,除了深受其害的Z和旁觀者清的王曉書。

“臥槽!”王曉書忍無可忍地拿出槍踹開了車門,站得遠遠地瞇眼瞄準再一次被歐陽送到Z背後的喪屍,子彈飛快發射,設有自動鎖定目標功能的改裝手槍將子彈準確地送進了喪屍的腦子,喪屍的腦漿噴了歐陽一臉一身,而Z則敏銳地躲開了,身上白色的防護服依舊纖塵不染。

歐陽站在原地茫然地看向王曉書的方向,王曉書瞪著他舉槍靠近,她自然記得抹溶液,好在這些喪屍體內的病毒也沒變異,所以她很順利地加入了戰鬥,將伊寧擠到了一邊,守在了Z的身後。

伊寧愕然地看著她,她面無表情道:“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看,不用你操心。”

Z已經完全分心了,直被王曉書這話感動得一塌糊塗,連喪屍都不管了,轉身就要跟她互訴衷腸,王曉書僵硬地給了他身後湧上來的僵屍幾槍,局促道:“先幹正事!”

Z根本不聽她的,笑彎了眼睛低頭溫柔地看著她,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她的唇一樣,根本不把喪屍放在眼裏。

伊寧沈默地看著這一幕,忽然推了一下與王曉書十分接近的歐陽,歐陽一個踉蹌撲向了王曉書,王曉書一凜,立刻側身躲開,身後的喪屍體內的H+病毒與她身上的溶液產生化學反應,迅速朝反方向轉移——也就是歐陽所撲過去的方向。

於是,令人無語的一幕出現了。

歐陽被毫無人性的喪屍緊緊擁抱,一口咬在了脖子上,滿臉都是方才被爆頭的喪屍的腦漿和血液,混雜著他自己的血與抱著他的喪屍的腐臭彌漫在人的鼻息間。

王曉書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迅速朝那個咬了歐陽脖子的喪屍開了一槍,歐陽癱軟地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伊寧,滿臉愕然與絕望。

33章

伊寧也有些詫異,她根本不知道有溶液這回事,本想借著推了歐陽的力將王曉書擠進喪屍之中,但現實卻給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歐陽!”她站在原地尖叫,卻不敢上前去看他最後一眼,被爆頭的喪屍倒下後,其他喪屍繼續圍上歐陽,他們本就沒有思想沒有痛感,饑餓讓他們發狂,義無返顧地撲到唯一倒地的活人身上。

Z冷眼看著伊寧,伊寧美麗的眼睛流淌著淚水,她捂住嘴巴似乎泣不成聲,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王曉書一槍一槍將那些喪屍爆頭,喪屍的數量龐大,她的子彈根本不夠用,她打完了所有子彈,眼睜睜看著歐陽一點點淹沒在那些腐臭之中,他最後似乎看向了她,眼睛裏充滿了悔恨和歉疚,也許如果有機會,他會跟她說聲對不起。

“隊長!”三個歐陽的屬下也是夠義氣的,他們沖上去將前赴後繼的喪屍暫時抵擋住,宮崎悠介幫著忙把已經奄奄一息的歐陽拉扯出來,歐陽的面貌已經看不清楚了。

幾人忙活了一下,將剩餘不多的喪屍全部幹掉,見周圍似乎恢覆了安靜,便全都圍到了歐陽身邊。

Z走過去蹲下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淡淡吐出三個字:“沒救了。”他站起來轉開身,走到王曉書身邊捂住了她的眼睛,“別看了。”

王曉書握著他的手從眼前移開,卻沒有松手,依舊牽著他,白著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不,我要看,我總要學著成長,學著認清這個世界,學著明白,一旦碰上生死抉擇,就沒有什麽是放不下的。”

有時候你需要做的只是閉上嘴默默地看默默地學,承認自己過去的愚蠢和理想化,承認自己犯過的錯和丟過的臉,這不叫放棄也不叫沒自尊,這是成長。

這裏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廣場,天空泛著淡淡的藍色,太陽的光芒與她曾生活過的那個和平年代沒什麽不同。這裏本該和那裏一樣有著最絢爛的星空和最美麗的日出,那是世界本該有的樣子,但世界的變化卻遺忘了這裏。

“我希望你是真的決定了要改變,畢竟眼前這一切我們都難辭其咎。”王曉書垂下眸子,失落地低聲說著只有她和Z可以聽懂的話,這一次她沒有用“你”或者“我”,而是“我們”。

Z忽然感覺他們之間好像隔著什麽東西,而這個東西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雖然沒有主動去傳播更多的,但起源就是他這裏,並且他至今沒有覺得自己有任何不對或者真心想要悔改。

即便此刻,他也沒有因為歐陽的死而感到半分不適與不安,但他卻被她的情緒所感染,開始審視這片天空到底與過去有什麽不同,他所選擇的路究竟該不該繼續走下去。

從小他就知道受再重的傷都要自己扛,就算別人和世界再如何□他他也不會哭,因為沒人會心疼。現在他終於有這個人了,他真心不想就這麽失去,而且自己還是親手拋棄。

強/奸犯大多都是性生活沒有保障,小偷也是因為經濟拮據,殺人犯不是被逼無奈或是遭受到巨大打擊也不會無故殺人,誰都不是沒有任何原因就去犯罪害人做壞事的,但難道就因為這樣,這些罪惡就應該被原諒嗎?

不應該啊。

過去他從來沒考慮過這些問題,因為那些指責他的人不是她,他不在乎他們說什麽,如何看待他,但是王曉書不同。就算他嘴上再怎麽數落她嫌棄她,卻都抵不過看到她那一瞬間。

“我們走吧。”王曉書將槍塞回槍套裏,看起來筋疲力竭,她的背影有些頹廢,完全不像往日那麽有精神,Z忍不住胡思亂想,她反應這麽大,難不成是心裏還想著歐陽?

其實王曉書哪裏是還想著歐陽?她壓根就沒想過他,她只是在擔心Z的事。

歐陽的死讓她心中對於H+病毒模糊的概念愈發清晰,那一具具喪屍被她親手爆頭,她麻木地扣下扳機的時候,心裏一直想的都是Z。

她該怎麽幫他,他才可以堂堂正正地和她在一起,他們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一起?如果費盡力氣窮極一生都達不到這個目的,她是不是還是早點放棄它,跟著他墮落算了?

王曉書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她眼眶酸澀,無意識地掉眼淚。她懷念過去簡單直白的生活,卻又放不下這沈重壓抑的末世裏那個不該喜歡上的人,她只覺得有人在拉扯她的身體,想要硬生生將她扯成兩半。

這些矛盾看在Z眼裏,卻變成了因為心裏還記掛著歐陽,所以便為了他的死而怪罪了Z,為歐陽傷心難過,不想搭理他了。

Z迷茫地坐在駕駛座上,看著宮崎悠介在伊寧等人的阻攔下強勢地爆掉了已經開始變異的歐陽的頭,又看看副駕駛上閉著眼小憩的王曉書,納悶地想,他明明是抱著討好她的心思做事的啊,可是為什麽到頭來還是惹她厭煩了呢?

事實上,感情就是這麽一個東西,一旦你太過在乎一個人,神經就會高度緊繃,生怕說錯話做錯事,對方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過都會被分析無數次,就算有疑惑就算不甘心,也連開口求解和質問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假裝看不懂,從而引起許多不必要的誤會。

戀愛,大概就是這樣一個互相矛盾、互相誤解,又互相理解、互相安慰的過程吧。

“搞定了。”宮崎悠介路過淩志車邊,對Z匯報了一下情況,“歐陽的屍體已經處理掉了,不會有異變發生了。”他嘆了口氣,語氣悲傷難過,“他雖然魯莽了點,但也是條漢子。”

Z嘴角一抽,敷衍地點了點頭。

宮崎悠介振作起來,對他笑笑:“教授先生年輕有為,不但幫了分子的大忙,對付那些喪屍也是手到擒來,能認識你真是一件好事,我很高興!”

“……”Z高高地挑起眉,詫異地問,“聽起來我似乎為人類做出了貢獻?”

宮崎悠介理所當然道:“那是自然!遲早有一天全人類都會感謝你的!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得到所有人的尊重!”

王曉書聽他這麽說忍不住捂住臉別開了頭,真心不知道如果宮崎悠介有一天知道這個被他當成大神崇拜的人就是Mr.Z之後,會如何看待過去那個像腦殘粉一樣的自己,她仿佛可以預見他的絕望。

Z其實也挺別扭的,他居然為人類做出貢獻了嗎?真是太可怕了,背負了太多期望的人可都沒有好下場啊,看看他之前的25個實驗體就知道了,每一次都在希望中成為失望,最後全部被銷毀,拋棄,要知道被捧得越高可就會摔得越狠吶。

“好了,這裏也不安全,就先不多聊了,我還得去安慰一下伊小姐。”宮崎悠介嘆了口氣,告了別便朝後面的綠色皮卡跑去了。

蕭雅雅一直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此刻尤甚。

王曉書側眼看了看Z,Z別扭地不看她,不知道在氣些什麽,看起來很難哄的樣子。

王曉書見此,慢慢拋開了心裏的糾結,想著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到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再說好了,眼前大家可以好好地就好好相處吧,幹嘛要浪費這些寶貴的時間呢?

於是,王曉書主動和Z開起了玩笑,緩和氣氛:“我剛才表現的怎麽樣?槍法那麽準,一點都不緊張,簡直是個天才,我真是佩服我自己。”她舒了口氣,面帶微笑地等著Z挖苦她,可對方卻毫無反應。

她納悶地看著他,雖然自己這種表現好像有往M發展的趨勢,但她還是無奈道:“你在想什麽呢?快點誇獎我啊。”

Z見她這樣,也不忍不理她,但一想到她因為歐陽的死剛剛貌似還在怪罪他、給他臉色看,他就渾身不舒服,所以語氣也不太好:“我也很佩服我自己。”他微昂著下巴,俊秀的臉旁上半部分黑沈沈的。

王曉書一怔,不解地問道:“怎麽?”

Z輕哼一聲別開頭:“我佩服我自己的忍耐力啊。”

34章

王曉書的目的就是讓Z的情緒回溫,所以雖然他損了她,但她也沒有生氣,特別大度地單方面原諒了他的無禮,挑著嘴角自己樂得跟什麽似的。

Z實在是看不懂她了,心裏糾結又煩躁,又不忍心苛責她,於是扭頭陰森森地對蕭雅雅道:“蕭小姐,現在你打算告訴我正確的路線了嗎?”

蕭雅雅被他一臉好像要吃人的表情嚇得哆嗦了一下,忙道:“就、就是這條路,你往後倒一下,看到彎往左拐就行了……”

Z冷哼一聲,回頭發動車子,一邊開車一邊似不經意地問王曉書:“剛才是伊寧推的你吧。”

王曉書一怔,垂下頭望著手指:“你看見了?”

“當然。”Z看著後視鏡倒車,嘴角諷刺地勾著,“動作那麽大,看不見的應該只有背對著她的宮崎悠介吧。”

“是啊。”王曉書擡頭望向前方,嘆了口氣,“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Z非常聽話地給她建議:“我覺得如果你可以一槍斃了她,那你的煩心事就會少一大半。”

王曉書望著他的側臉,沒有很快言語,等車子行駛進正確的道路後,她掃了一眼聽墻角的蕭雅雅,蕭雅雅立刻捂住了耳朵,滿臉都寫著“非禮勿聞”。

於是她又看向了Z,輕聲說:“當時我的確有這個想法,但在那種場面下,如果我真的開槍打死她,歐陽那三個屬下和宮崎悠介都不會允許。”

“有我在你怕什麽?”男人都一個尿性,鳥硬心軟鳥軟心硬,穿上衣服的衣冠禽獸Z在鳥軟時永遠是一副刻薄樣子,任誰都能看出他嫌棄王曉書,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怕她離開他。

“二比四,還有喪屍沒處理掉,勝算不夠大,我不想冒險。”王曉書摸摸臉,“如果你因為這件事受傷,那我就得不償失了。”

Z到了嘴邊的難聽話全都被她這話堵了回來,他張張嘴,最終只是道:“這件事我來辦,你別管了。”

“你來?”王曉書湊近他,壓低聲音防止蕭雅雅偷聽,“你打算怎麽下手?”

Z只覺耳畔一癢,身體敏感地發生異樣,他嚴肅地凝視前方,沈聲道:“我怎麽做你就別管了,總之這件事我會幫你擺平。”他側頭看她,唇瓣擦過她的唇,王曉書瞬間又坐回了座位上,手指摩挲著唇瓣眨眼看著他,他輕哼一聲道,“你還是想想怎麽報答我吧。”

王曉書汗了一下:“歐陽死了,我父親那邊應該也得不到我的消息了,恐怕他會擔心,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我需要告訴他,你有沒有辦法讓我跟他聯系一下?”

Z意外地看著她:“你還是第一次主動要和你父親聯系,我還以為你們父女之間沒有感情呢。”

“……”的確沒有感情,一提起父親這倆字她就忍不住想起王爸爸,所以王曉書除非迫不得已,都是無視這件事的,“畢竟歐陽死了。”她嘆了口氣。

王包子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死了,王傑那邊肯定要有個交代的,如果被伊寧惡人先告狀就壞了。

Z聽她滿口歐陽歐陽就生氣,他忽然踩了剎車,停下車開門下去了。

王曉書楞楞地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不一會就見後車門也被打開了,蕭雅雅被他帶下了車,塞給了宮崎悠介。

須臾,他回到車上,但沒有上駕駛座,反而是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下來。”他盯著她道,“你來開。”

“我?”王曉書指指自己。

“對,你來,我累了,需要休息,你只要跟著宮崎悠介的車就好了。”他掃了一眼綠色皮卡,意思很明顯。王曉書看看他的黑眼圈,順從地下了車上了駕駛座,她關好車門,看著已經雙臂環胸開始閉眼假寐的Z,猶豫著道:“我開車開得不太好,你不要睡太死,不然……”

Z倏地睜開眸子,冷淡地看著她:“王曉書,睡眠不好是對男人最大的傷害,你這是在透支我的精/子成活率你知道嗎?”

……讓你熱臉貼冷屁股,貼吧貼吧,吃冷刀子了吧!

王曉書怏怏地轉回頭發動車子,放緩聲音道:“那你好好睡吧,做個好夢。”

Z噎住了,他有些後悔剛才那麽說,但他又說不出示弱的話,最後結果依然是他自己把自己氣得半死,王曉書那邊卻依舊若無其事地全神開車,生怕開錯路再被他罵。

Z仰頭望天,靠在車座上長舒了口氣,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討厭什麽,暫且先算在全世界頭上吧。

就這樣,因為當了司機,並且載著一個事B的緣故,王曉書不敢再分心胡思亂想了,她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開車上,車裏瞬間安靜下來。

Z在想了想除掉伊寧這件事的具體步驟之後,便真的閉上眼開始休息了。

這很難得,他很少會在活人面前放下防備交付全身,但如果這個人是王曉書那就另當別論了。

Z的神經有些混沌,應該是真的過度疲勞了,漸漸睡得有些發沈,大腦又冷又硬,非常累。

他好像做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前提到過“精/子”這個詞,他居然夢到自己有了個兒子……

只是,在夢裏他一點都沒有因此高興,因為……他和兒子被孩子的母親拋棄了。

孩子的母親必然是王曉書無疑,她拋棄了他和他們的兒子離開了,他和孩子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孩子哭著問他:“爸爸爸爸,為什麽媽媽不要我們?我不是你們親生的嗎?為什麽媽媽要拋棄我們?”

Z被兒子哭泣的臉龐弄得異常愧疚,眼眶一熱也痛哭流涕,那副模樣連他自己看著都覺得十分奇幻,絕壁是在做夢。

他還聽見自己說:“兒子,爸爸……爸爸對不起你啊!”

……

Z猛地醒過來,滿頭冷汗地喘息著,一條潔白的手帕遞過來,他順著望去,是王曉書擔憂的眼神。

“睡醒了?蕭雅雅帶我們進原子了,你一直睡著,我也沒忍心叫醒你,你要去見見蕭叢嗎?”她柔聲問道。

Z心有餘悸地看著她,真是活該,活該啊,讓你喜歡她,讓你喜歡她,該!心疼了吧,膽小了吧,找個機會把心和膽子挖出來好好洗洗吹吹揉揉吧。

“不見。”Z面無表情地接過手帕,思索了一下說,“伊寧他們在哪?”

王曉書現在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就莫名心情不好,她抿唇道:“這個時候應該在和蕭叢一起吃晚飯吧。”

“你為什麽沒去?”他看著她。

“因為你在這啊。”王曉書理所當然地說。

這句話實在太順耳,Z的臉色比之前好看了許多,但老天爺就好像故意要和他作對一樣,他的心情才剛好一點,就有人來惹他生氣了。

“王小姐在嗎?”

一個清澈悅耳仿佛一杯淡茶般好聽的男聲在車外響起,王曉書打開車門看去,只見一名身穿藏青色單排扣制服的瘦削男人站在不遠處,那制服款式有點類似德國黨衛軍軍服,但又不完全相同,袖口和翻領處有暗紅色的滾邊,襯得穿制服的男人越發豐神俊朗,英偉不凡,與Z的陰柔氣質形成鮮明對比。

是蕭茶,蕭雅雅的二哥,蕭叢的弟弟,原子基地的副州長。

蕭茶一頭黑色碎發柔順地垂著,他上前幾步,微笑著對王曉書說:“王小姐,剛才我們已經見過面了,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當然,蕭副州長。”王曉書點點頭,“有什麽事嗎?”

蕭茶稍稍往車裏面看了一眼,角度把握的非常好,既不會讓人覺得無禮,又可以將自己想看的看清楚,只是對上Z那掩在劉海之下深邃的黑眸,他忽然察覺到對方對自己有強烈的敵意。

蕭茶恍惚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受家兄之托,來邀請你和教授先生一起用晚餐。”

王曉書還沒回答他,Z便開了口,他平淡地拒絕道:“不必了,蕭州長的盛情我們心領了,但我們還有點事要辦,就不過去打擾了。”

王曉書靠到車座上,讓出Z的視線,Z雙腿交疊,側頭淡淡地望向蕭茶,蕭茶怔怔地看著他,輕輕啟唇:“好的。”他的聲音很柔很平,“兩位是貴客,辦完事如果餓了可以找基地的人為你們準備宵夜,祝你們順利。”他很有禮貌地彎腰施禮,然後轉身離開,邁的步子和挺直的脊背被那身制服包裹著,簡直英俊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Z看著王曉書那不加掩飾的讚嘆目光,輕撇眼尾開門下了車,繞到她那邊沈沈地說了句“我去辦事”就擡腳走了。

王曉書看著他又不知道哪裏不對的高冷背影,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這已經不屬於中二範圍了吧?這是王子病晚期吶。”

Z的聽覺何其靈敏?他本想獨自處理掉伊寧的決定忽然改變了,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回了車邊,把王曉書拽下來一路拉著她進入隱蔽的走廊。

他語氣平靜,聽不出有什麽不對,但反問她的話卻讓她慌了手腳:“你剛才說我王子病?”

王曉書急忙想要否認,但Z根本不需要她回答,直接繼續問道:“你見過這麽低賤的王子?”

王曉書噎住,無奈到了極點,幹脆直說了:“你到底怎麽了?我哪裏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訴我,我改就是了,能別老這麽陰陽怪氣嗎?咱們好好相處行嗎?”

好好相處?當然行啊,Z正要說出自己的意見,王曉書忽然緊急補充道:“不過還是先說好,咱們在價值觀和是非觀上有點不同,所以還是先別試圖說服誰改變誰。”

Z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臉色緊繃了一下,沈聲道:“很好,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

王曉書瞬間明白自己又說錯話了,無奈加無力的情緒讓她有些絕望,急得恨不得抱頭痛哭。談戀愛果然是個傷腦筋的活啊!!!她哀嚎一聲,聽起來十分淒慘。

Z舒緩情緒,內心有千萬頭草泥馬馳聘而過,但外表看上去卻恢覆到了以前那種平靜和緩的模樣,他走過去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王曉書怔住,僵硬地靠在他懷裏,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再具有侵略性,反而有點溫暖,然後……然後什麽逼事都沒了。

Z這個人真的充滿了矛盾,有時候他會讓你覺得他情商超級低,可有時候又會讓你覺得,他的情商和智商一樣高的驚人。

而事實到底是怎樣呢?Z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此刻,他低頭抱著王曉書,笑靨如花。他們前方的走廊盡頭,閃過蕭茶和宮崎悠介匆忙離開的身影,看樣子是為打擾了他們而感到十分抱歉與羞愧。

Z現在笑得就仿佛江南三月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一般,將毫無所覺的王曉書收拾地服服帖帖。她攬著他的腰,一點都不知道他剛剛解決了兩個在他看來很有可能成為潛在情敵的人。

他心裏有份名單,寫著所有需要除掉的人名,他們或是招惹了他,或是招惹了王曉書,他總會慢慢將名單上的人一一除掉,就像當初除掉那些研究員一樣。

他就是這麽狠毒的人,這就是他的內心。城府如果可以用地點來形容,那麽宮崎悠介那種人大概就是一口井,而Z的心裏,起碼能裝下兩座紫禁城。

35章

王曉書跟看上去好像恢覆了正常的Z一起潛入了原子的居民區,她正全神貫註地觀察這裏的布局,思索著伊寧會被安排在哪裏,Z就忽然停住了腳步。

王曉書楞楞地看著他:“怎麽了?”她睨了一眼旁邊那幢四四方方的小公寓猜測道,“難不成伊寧會住在這?”

Z上下掃視著這幢公寓,隨意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王曉書有些好奇和忐忑地問:“他們已經安排好房間了嗎?你不是一直在睡,怎麽會知道她住在這?”

“因為我在她的行李裏放了跟蹤器。”Z下意識回答了她的問題,說完了才察覺到她的口氣不對勁,酸溜溜的,於是低頭看向了她,只見王曉書一臉窩火地硬邦邦吐出一個字,“哦”。

Z心裏拿不準她這樣是為何,只好假裝輕蔑地拿出一直握在手裏的微型掌上電腦,打開三維立體識別系統連接跟蹤器,檢查了一下公寓裏有沒有人,答案是沒有,安全。

王曉書已經見識過這種系統,現在再看自然也看得懂,她知道了裏面沒人之後,心思也就不再放在這個上面,猶豫著問了句:“你是什麽時候把跟蹤器放到她行李箱的?”

Z將王曉書的矛盾盡收眼底,恍然大悟地明白了她這是在吃醋啊,他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絕佳的主意,想到那麽做了之後的成效,他心花怒放,面上卻依舊漠視地對待全世界,保持著中二加王子病的尊嚴:“當然是在最合適的時候。”

他故意模糊概念,讓王曉書誤會,王曉書也不負他所望地誤會了,她本來就知道伊寧必然對Z有著不可言說的執念,而Z在原著裏和伊寧雖然到結局也沒明確到底在沒在一起,但……但他怎麽都算是女主的目標啊,難不成還是擋不住他們倆來電嗎?

王曉書自行腦補了許多愛恨情仇,看著Z的表情既苦逼又傷心,可憐巴巴地“哦”了一聲就悶頭踏上了公寓的臺階,打開並沒有鎖著的門,說了句“我先進去了”就走了。

Z見她好像真的相信了,除了有些暗爽之外更多的卻是著急,他急忙跟上去,將房門恢覆到未動過的模樣,快步追著她上了二樓。

王曉書還是挺聰明的,她只看了那識別器一眼就記住了模擬圖片中識別器所在的房間,也就是伊寧現在放行李的地方。

王曉書打開房門,進去之後果然看見一個鐵灰色的行李箱安靜地放在床邊,房間收拾得幹幹凈凈,雖然比不上好時代時精致用心,卻也顯然費過一番心思。

原子的人倒是照顧得挺全面啊,王曉書有些牙癢,回頭看向那只跟屁蟲,不高興地問:“現在要怎麽辦?”

Z體貼全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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